第一次遇见多肉,觉得最适合它的就是一个字萌。
一颗小小的玉露,睡在迷你的花盆里,叶片饱满莹润,一碰它就要破似的,那肉嘟嘟的样子,又像是小猫咪爪子上的肉垫。于是,妈妈拉着我跑遍各大花市,集齐最萌的多肉,领回家精心浇水施肥,还要给每一棵都单独挑选花盆,让多肉们在窗台上尽情卖萌,把阳光都萌得酥酥的。
妈妈简直对多肉植物着迷。
卧室的窗户旁,有个半米来宽的台子,高高低低的,摆满了妈妈的心肝宝贝。如此呆萌柔弱的多肉,自然要百般呵护。妈妈没事儿就教养多肉的同事好友,什么品种的多肉施什么肥,什么时间晒太阳,多久浇一次水,都了如指掌。妈妈闲来无事,就要趴在窗台前,拿着精致的小喷壶,一点一点浇水,还要拿把小刷子,轻轻刷叶片上的尘土。周末阳光好,便让爸爸举着他那高端的相机拍上一个上午
而我总觉得,多肉在那小小花盆里待得一点都不自在,漫不经心地冲午后困倦的阳光笑几下,对我们日日浇水施肥的优待也拒不接受,无论如何照料,它们都不肯露出一点讨人怜爱的光泽,甚至时间久了,有几棵竟莫名地萎缩起来,怎么浇灌都没用,妈妈急得就差在旁边念经拜佛了。
又一次遇见多肉,是在洛杉矶。
我和妈妈站在街边,看着脸盆那么大的白凤、花月夜、白牡丹还有魔法师,目瞪口呆。
真的有脸盆那么大,而且随处可见,一片片叶子组成花朵形,好像在怒放,毫不遮遮掩掩,甚至霸气外漏。城市里的风沙扫过,却不留一丝尘灰。叶片还是很厚实,若有一片被从茎上撞落,只要是触碰得到泥土的地方,就又会生出一株新的生命。
我原以为,它们是生在精致花盆里,被摆在卧室窗台上,每天浇水做美容,萌酥了天下,囚住了人心的多肉!
可眼前的,生长在干燥少雨洛杉矶的多肉,毫不畏惧地一心向阳,叶片边缘泛出淡淡紫色,据说只有足够的光照,才能生出这种自然而高贵的颜色。它昂着头,叶片里流动着血液,骨子里透着股高傲,不畏缩,不谄媚,它的家,安在路边街头,在石缝里,甚至在房顶上。
那窗台上的小小花盆,如何安放的了它那孤傲而自由的梦与灵魂呢?
我望着窗台上,多肉们小小的、倔强的背影出神。